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暴躁君王(三十九)

關燈
暴躁君王(三十九)

看見奧維爾在門口的那一瞬間,西西弗斯下意識就想要將手裏的劍和槍藏起來,絞勁腦汁想出一個借口。然而,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那沿著長劍滴了一路的血液已經將他的意圖暴露無餘。

此時此刻,西西弗斯是叛徒的事實早已板上釘釘。

西西弗斯當機立斷,他警惕地盯著奧維爾,手裏舉著劍和槍,他緊繃地像是一只蓄勢待發的龍蝦。

奧維爾看著西西弗斯驚弓之鳥的模樣,他冷笑一聲,視線落在西西弗斯舉著的雙手上眼中的嘲諷明晃晃。

西西弗斯見狀,咬牙當機立斷將長劍丟下,雙手握著槍,朝奧維爾大喊,似乎通過喊聲來壯膽:“奧維爾,你氣數將盡!快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的大軍馬上就要到了。”

生平第一次西西弗斯如此有種地和奧維爾喊叫,然而他這可喜可賀的勇氣也似乎在大喊之中消弭了。

奧維爾眼中一絲譏諷劃過:“大軍?你的大軍在哪?”

西西弗斯的視線越過奧維爾落向他身後,他因為殺奧維爾心切急急沖進奧維爾的寢殿,但是算算時間他的同盟應該已經到了。

他們為什麽沒出現?

西西弗斯覺得自己的神經此刻脆弱地幾乎將他折磨瘋了,他神經質地扣著槍身,口中血腥味彌漫,因為太過緊張他甚至沒有發現自己並沒有打開保險栓。

奧維爾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嘴角嘲諷地扯出一道弧度:“你當真以為他們會出現嗎?”

剛剛西西弗斯以為的打鬥並非是他的大軍殺死護衛隊,而是蒙德斯和雷伽調轉槍口反殺敵軍的聲音,那些所謂的大軍在看見奧維爾從飛行器上揚翅俯沖下來的那一刻就亂了陣腳。

那是奧維爾,東部武力最高值,是靠著真刀真槍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殺神。

軟腳蝦怎麽可能匯聚士氣,其結果自然是如同一盤散沙狼狽地成為俘虜。

安東尼奧此刻正清理殘局,那些負隅頑抗的被直接就地斬殺,名單上的官員將領一個個被拎出捆好,等待著奧維爾的發落。

有時候,死亡是一個太過寬容的懲罰。

奧維爾把玩著手中的銀槍甩出一道漂亮的弧度,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語:“你的那些大軍,他們不會出現了,不過你很快就能見到他們。”

這話說的含混,充滿歧義,讓本就神經緊張的西西弗斯越發胡思亂想。

他的視線搖擺不定,左顧右盼。

忽然間,西西弗斯發現奧維爾的靴子上有一塊暈開的痕跡,像是什麽粘稠的東西,因為是黑色的所以一時難以發現。

西西弗斯的牙齒抖動地更加厲害了,他看見了,那是血。

因為太多,導致粘稠,黏糊糊地粘在鞋底,留下一個又一個血色腳印。

西西弗斯終於明白現在自己的處境,這一切都是奧維爾的計謀,為了引他上鉤的計謀。

奧維爾哪有病重的模樣,他根本就是裝病貓的老虎!

奧維爾看見西西弗斯盯著自己的腳,他低頭瞥了眼隨後皺起眉頭,眉間浮起厭惡,他將靴子在地面上蹭了蹭,蹭去血跡。

西西弗斯看著奧維爾有所動作幾乎是快要發瘋,他舉著槍大吼:“不許動!”

被吵到耳朵,奧維爾皺著眉視線寒涼看著西西弗斯,再看到西西弗斯腳下的物件時他臉上閃過一絲陰霾。

那是一條白色的地毯,西西弗斯在慌亂之中踩了幾腳,臟汙的鞋印在奶白色的毛毯上顯得格外突兀。

奧維爾擡腳朝西西弗斯走去。

西西弗斯幾乎瘋狂了,他看朝他走來的奧維爾如同看到地獄而來的撒旦:“不許動!不許動!!”

“砰——”

一聲悶響,毫無動靜。

西西弗斯瘋狂扳動扳機然,此刻的他終於發現自己沒有打開保險栓,他抖著手咒罵一聲該死抖著手打開保險栓。

然而已經太遲了。

兩聲槍聲同時響起。

西西弗斯看著胸前洇濕的襯衣,那刺眼的紅色將他的眼球填滿,他幾乎是不敢相信地低著頭。

是的,他不敢相信。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奧維爾差了這麽多。

毫發無損的奧維爾朝他走去,面無表情地分別在他的手臂大腿上又補了幾槍,確保西西弗斯再也沒有站起來拿槍的能力後將銀槍別回腰間。

西西弗斯像是一個破裂的容器,血液爭先恐後地從他的身體裏冒出,奧維爾看著倒在地上因為疼痛不由自主抽搐的西西弗斯擡腳踢了踢他的身體。

鮮血流的更多了。

奧維爾皺起眉頭,蹲下身將西西弗斯身側的奶白色地毯扯了出來。

奶白色的長毛地毯不僅有了黑色的臟汙腳印,還被鮮血染紅,像是一只流浪許久的貓,漂亮的毛色被汙染地亂七八糟。

奧維爾看著手中已經報廢的地毯,臉色沈地好似滴出水來。

楚黎晚上有刷劇的習慣,他不喜歡端端正正坐著,總是席地而坐,常常是隨便找個地方坐下把背往什麽東西上一靠就開始看。

後來可能是因為天冷了凍屁|股,奧維爾常常會看到楚黎坐在這塊地毯上捧著光腦聚精會神。

西西弗斯躺在地上四肢動彈不得,他雙眼因為用力暴突,滿眼的不甘,聲音仿佛破風箱一般沙啞難聽:“你、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奧維爾仍舊看著那塊報廢了的地毯,並沒有搭理苦苦掙紮的西西弗斯。

西西弗斯額頭上青筋暴起,從喉嚨裏擠出一聲:“你、你都知道什麽?!”

他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他艱難地轉動眼珠看向來者,眼中仍舊是不死心的期盼,他希望來者是他的部下,他的大軍。

然而,他的願望終究是奢望。

在看清來者是誰後,西西弗斯眼中的光終於熄滅了,他似乎是猜到了什麽,吐出一口鮮血,那撐著他的一口氣從他的口中逸散。

他死了。

安東尼奧和蒙德斯並肩走來,看清寢殿內的情況他們神色微變,奧維爾此刻半蹲在西西弗斯面前背對著他們不知是在想什麽。

那背影看起來似乎有些悲傷。

也是,畢竟西西弗斯是奧維爾有著血緣關系的同族兄弟,被最親近的部下同時還是兄弟背叛,就算是冷血冷心如奧維爾也難免不會傷懷。

安東尼奧和蒙德斯互相對視一眼,腳步微頓後變得更加謹慎,他們走至奧維爾兩步遠的距離站定。

“陛下,都處理好了,”安東尼奧扶了扶眼鏡,他的臉側上沾了點血,一雙淡漠的雙眼在銀邊金屬鏡框之後閃過微光:“領頭的叛軍全部被抓獲,按您命令負隅頑抗者被當眾擊殺,兩大家族的家主此刻就在門外,雷伽上將正帶著他們過來。”

奧維爾點頭表示知道了:“傷亡如何?”

安東尼奧:“負傷一百餘,無死亡。”

奧維爾這次的碟中諜不可謂不妙,因為蒙德斯和雷伽的反水,那些叛軍被制服時幾乎是處於懵圈狀態,除了幾個反應迅速的頭頭,其他底下的幾乎是尚未來得及反應就被捉拿。

他們付出了極輕微的代價結束了這一次病變。

安東尼奧:“陛下,這些叛軍該如何安排?”

奧維爾站起身將手中的地毯丟在西西弗斯旁邊像是丟下一塊裹屍布,他語氣聽不出任何異常:“全部關進監獄,等候發落。”

話音落下,門口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時雷伽上將拖著兩位叛軍家主來了。

“雷伽,你真是耍的一手好心機,雙重間諜,真是看不出來啊!”

“你們就如此賤,甘心當奧維爾那家夥的走狗?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雷伽,你和蒙德斯現在拿我們的腦袋去哄奧維爾以後你們也會赴我們的後塵!”

他們罵罵咧咧了一路,直到被丟在奧維爾身前時仍舊不停,他們瞪著奧維爾怒目而視,像是知道自己註定得死,他們沒有討饒,言語譏諷,像是要把肚子裏所有的牢騷發洩:“向來光明正大的陛下竟然也會耍手段了,士別三日真是刮目相看吶!”

另一位家主瞪了奧維爾一眼:“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們認栽,你色|欲熏心,德不配位,終有一天會被推翻!”

奧維爾看著面前滿臉憤懣仿佛全世界都欠他們的兩大家主,挑了挑眉:“怎麽,你們似乎心有不滿?”

按著他們的雷伽上將見狀,手中用力施壓,皺眉低聲:“陛下面前豈容放肆!犯上作亂還有理了?”

“我呸!”

家主因為背後的疼痛皺了皺眉,嘴巴仍舊很硬,他充滿惡毒的眼神瞪向雷伽:“你家沒死蟲,你自然在一旁說風涼話!”

“若不是因為那只雄蟲,我們的雌子怎麽可能被發配到荒原星,又怎麽會屍骨無存?!”

“你們懂什麽時喪子之痛嗎?”

“你們不懂,你們的孩子沒死,不過是被打了幾鞭子受了點傷,養好了就能活蹦亂跳,可我們呢?!”

說道最後,他們胸口起伏瞪著奧維爾的模樣幾乎要吃了他,從牙齒了擠出一句話:“不過是一個卑賤的雄蟲,說不定還是東部的奸細,你卻為了他送走功臣的孩子,害的他們客死他鄉,你不配為我們的陛下!”

奧維爾的眉頭在聽見“卑賤的雄蟲”時高高皺起,他擡手阻攔欲言又止的安東尼奧:“你覺得我是因為美色昏頭才懲罰你們的雌子?”

兩大家主挺胸,一臉理所當然:“不然呢?”

奧維爾將他們恬不知恥的嘴臉收入眼底,冷笑一聲:“他們是因為違反律法罪有應得!這些年你們做了多少見不得光的勾當你們心裏不清楚嗎?貪|汙受賄、鬥獸賭場,甚至還把手伸向了奴隸貿易!我的後宮之中也有你的眼線,呵,這胳膊真是怪長的。”

“功臣?”奧維爾嗤笑一聲:“你們家族的臉早就被你們丟光了,陷在利益漩渦之中從前那些初心怕是早就忘得一幹二凈!”

兩大家主聞言一噎,但是仍舊不見黃河心不死,攀扯:“但是你卻是因為私心害死了我們的孩子!若不是你將他送去荒原星……”

不等他們說完奧維爾便打斷了他們:“你以為荒原星暴.亂是誰的手筆?”

兩大家主的眼睛瞪大了他們似乎明白了什麽。

奧維爾眼中閃過譏諷:“看來還能做個明白鬼。”

“還有,誰說那只雄蟲卑賤了?”奧維爾在兩大家主灰白的神色中像是宣布一個重大的消息,眉眼間驕傲浮現:“一只純血做奸細,東部可舍不得下如此大手筆!”

純血雄蟲!

此言一出,幾乎是全場嘩然。

奧維爾將他們震驚的模樣盡收眼底,驕傲地擡了擡下巴,擡腳朝門口走去,邁過門檻的那一刻他像是想起什麽一般說出一句讓兩大家主幾乎瘋癲的話語:“哦對了,你們的雌子沒死,荒原星的暴.亂是假的,此刻他們就在皇宮之中。”

兩大家主灰敗的臉色一瞬回光:“什麽?!”

他們像是第一次聽見聲音一樣,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誇張:“這是什麽意思?!”

然而他們的話語奧維爾已經聽不見了,剩下的謎題隨便由誰解密。

此刻的他正著急去別墅,那裏有一只漂亮的雄蟲等著他回家。

改了改錯別字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